他想了很久,在虞安心灰意冷的前一刻,从兜里掏出了个牛轧糖,塞到她手里。
奚清楷看着她,渐渐地,眼神变得柔和而无奈:“我非常,不想离开你家。我以为我是不舍得家,因为习惯了。但现在,我发现我应该是舍不得你。所以就算我攒了钱,我都给你,糖也给你……你不要赶我走好吗?”
感情可以是快乐,愉悦,享受,人、事、物,寄托着所有短暂或漫长的情绪,非得是爱吗?
奚清楷最开始只是想看她多笑笑,到现在就算不笑,也想看着她。
就这样吧,奚清楷想,又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。
可喜欢,总归是无法推诿的。
云层在天边滚动,把月亮包裹起来,深蓝色天幕像海洋,虞安看着他的眼睛,没有多想,踩在他脚上,踮起脚,一下拉过了奚清楷的脖颈。
他只诧异了一秒,很快俯身,圈起她的腰加深这个吻,吻得虞安脸红缺氧,奚清楷撤离的时候笑了:“你不会一直在憋气吧?”虞安一脸绝望地看他:“我还得练练。”
“好。”奚清楷捏起她脸颊上的肉,轻晃了晃,眼里不自觉地染上笑意:“慢慢练。”
生而为人,要尽量快乐。抓住吉光片羽也是好的。
他俩这个事刚开始还想瞒一阵。
但是发现行不通。
奚清楷去了趟津门,最近去的少了。因为有一笔注资进来,数额比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几十上百万高太多,他本来已经懒得费心,在考虑转让事宜。这个场现在是香饽饽,有人愿意接手,给的钱做过桥资金绰绰有余。但这注资来的蹊跷,他想先去弄清楚。
路绪不在主场,他让一个麻利的手下小戚跟着奚清楷,那小助理同奚清楷打交道的少,虽然敬,但少了几分畏,说话也很会看眼色,上车后就从副驾驶转身笑道:“凯哥,您有喜事啊?”
奚清楷挑眉:“喜事?”
“可不嘛。”小戚道,“是我们有大嫂了吗?”
奚清楷敛眉,不咸不淡一笑,抬眼扫了扫他:“你平常去赌场玩吗?”
小戚呆了一呆,他半年都没打麻将了,这尼玛怎么发现的。
奚清楷看出来这是没玩过,遂跟司机打了个招呼,黑色轿车掉头朝环城高速驶去。
开到最近的码头买船票,五个小时后到了澳门。
他把注资人的见面直接黄了,因为觉得不对窍。
他让小戚放开了玩,一次性买足筹码。小戚以为这是要赶他走人的意思,慌神了,忙推脱着,说他真的不会。
奚清楷随意指了指老虎机:“那个简单,试试。”
小戚正要拒绝,就见男人淡着一张好看面孔,唇角懒懒一翘:“不会才让你来。”
改天要带人来的,看看不会的人放开了洒能造到什么地步,他心里有个底,到时候直接带现金过来。
看她每个月数钱的时候眉毛都要飞起来了,第一次约会就来这吧。奚清楷有一搭没一搭想着,数个够好了。
另一边,虞安精心为生活的新篇章做好了准备。
她网购了一套新被褥,刚好跟虞孟清同步到家。虞孟清正准备进屋,一下被虞安拆开的包裹吸引了眼球。
望着那粉嫩的不能再粉的Hello Kitty,两个人都石化了。
“我不需要。”
虞孟清警惕地疯狂后退,直到贴墙。
虞安:“……滚,本来也不是给你的。”
虞孟清看着自家姐姐那表情,一下就明白过来了,若有所思地回房了。
虞安一下午就忙着怎么退货了,还没扯完皮客服就飞快下线,说要下班了。
于是奚清楷踏进家门的时候,就看到虞安失意地坐在地上,把头埋在被子里,耷拉着脑袋。
他走过来,把人提起来挪到沙发上,顺便把掉了的拖鞋给她穿上:“怎么了?”
虞安研读了一本恋爱学的著作,上面说一段长久而幸福的关系必定是从互相体谅开始,要对对方尽你所能的好。她就想着存一套厚被子给人秋冬用,结果默认了图案和颜色……
奚清楷了解原委后,把被子团起来压缩到抽真空袋里,放进了房间柜子里。
“就这个吧,挺好的。”他笑弯了眼睛,凑下来很快地亲了口她额头:“快睡觉去。”
这个被子日后搬家了也还在,吕明后来语重心长地跟她说,五个客人来家里做客五个都会觉得奚清楷是深柜。
奚清楷理都懒得理,不屑地笑笑,所以吕警官是单身且会长长久久地单下去。
他懂个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