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几日,好端端的姑娘便跟谢了的花一样,枯萎了,精气神俱都不在,沉默寡言得让人心疼。
贾琏眼睁睁看着,却也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事,大家根本就不会听他的,除非他把底牌爆出去,可这会儿真不能爆,否则一切休矣。
王子腾这哪是要联络朝中重臣,怕是想把贾家彻底踩脚底下,顺便恶心恶心他贾琏,看看他贾琏能不能反抗他。
只要他贾琏反抗不得,未来就会被抓住把柄,一旦这事爆出去,贾家还有何颜面引领四王八公?还有资格进内阁吗?
如今的四王八公得了北静王的提点,怕是轻易不会跟着王子腾走,他们手里的人脉也很难被王子腾弄到手,所以,他绝对会对付贾家,只可惜贾家一家子都拎不清,任由人作践家里的姑娘。
想想上辈子,迎春被人活活打死,探春被嫁出去和亲生死不明,惜春更是出家做了尼姑不知所踪,贾琏心里就格外烦躁,其实这几个丫头俱是钟灵毓秀的妙人,原本都可以嫁个好人家,只可惜托生在贾家这个泥潭里。
上一世,好歹是因为跟贾宝玉过于亲近败坏了名声,与他贾琏无关,这一世,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,几个丫头的人生更糟糕了。
贾琏犹豫了好久,才下定决心救下那几个丫头。
“啪!”坐在那儿的王熙凤突然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,上前对着朱儿的脸使劲踩,“没爹没脸的小贱人!你竟敢在我面前提及这四个字!你算个什么东西!平儿!”
“奶奶您吩咐。”
“别让二房知道,把这丫头关起来,让她自生自灭,奶奶我也不想问了。”说罢,冷冷一笑走进屋去。
平儿看眼已经妆花脸肿的朱儿,“你不说也没事,据我所知,你还有父母兄弟,他们拿了好处总会有痕迹的,我迟早也能把她们找出来,让你活着尝尝,什么价没爹没娘。”
说罢,平儿拍拍手,外头人便进来把朱儿带出去。
干完这些,平儿收拾下外屋的狼藉,走进内屋时,发现奶奶竟没在生气,反而拿出她自个的嫁妆单子在查验。
“平儿你过来,这参是你二爷准备送到荣禧堂尽孝的,你让供奉的太医仔细查验,看用不用得着,若是用得着,让他包好送来,过会儿我与你一道去太太那里瞅瞅。”
“好嘞。”平儿接过参,亲自去找那供奉的太医,顺道让他开几副养生的药。
那太医从来不乱开补药,给她验过参后,便跟着她一道来给王熙凤诊脉。
王熙凤身子骨还算强健,就是接触到的避孕之物较多,想要怀孩子比较艰难,不过这话说出去定然闹腾不小,那供奉的太医并不敢在这节骨眼上闲扯,便只能开几味药,给她好生养养。
不过王熙凤见他皱眉半响,却没说出什么话来,心里便是一个咯噔,若在往常,她定然不会在意,不过当下刚刚得知她王家跟姑妈勾结到一块儿,想拿她垫背算计大房,就怕她们在子嗣上动手脚。
婶娘想弄得她不能生实在是简单至极,而且她若是不能生,嫁到贾府才会死死巴着姑妈,巴着老太太,到时候二房想从她这儿等到什么好处,都极为便宜。
这供奉的太医不敢说,王熙凤心里便存了念头,想去外头找个跟四王八公没什么联系的好大夫来瞅瞅,京中药铺多,坐馆的大夫多少有点本事,哪天她还真得去瞅瞅。
或者,她可以去找几个宫里放出来的医女做嬷嬷,这样就更方便了。
那太医开好药方,王熙凤恭恭敬敬把人送走,回头就让人去抓药。因为待会儿要去正房尽孝,怎么着不能穿得太过艳丽,王熙凤又把刚刚好不容易弄好的妆容洗掉,随便插上两根玉簪子便成。
那件明艳的红色袄裙自然也不能穿,换件嫩黄色的袄裙,便带着平儿朝荣禧堂走去。
富贵逼人的荣禧堂华丽至极,金银摆件玉器瓷碗俱是精致得很,连院子里种的花草,也都各具心态芳香四溢。
这一路走来,王熙凤竟是半分瞅不出府上银钱越来越少的拮据,怕是她的好姑妈没少费心思吧。
等到了贾母的院子里,瞅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赖嬷嬷时,面上便挂起了笑意,“赖婶子怎么不进屋陪着太太?倒在这院子里头躲清静。”
赖嬷嬷年纪还不算太大,身体颇为硬朗,除了鬓边有几缕白发外,看起来一点不像快五十的人,“琏二奶奶怎么来啦,太太在里屋照看老爷,身边无需那么多人,便让老奴去安排人打扫屋子除除污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