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已经被门口的迎宾小二礼让进了一楼的大堂。奇怪的是一楼厅堂布置的并不像一个做生意的地方，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待客厅堂。大门正对的地方安置了一副中堂，上书横联：天然居。左右则是一副楹联：

“客上天然居，居然天上客。”

大小姐已经轻声读了出来，这副不凡的墨宝，配上一楼大厅中个性典雅的布置，让人对着天然居顿时生出了更多的期待，真不知道这里到底经营的是什么生意。

众人跟随一楼大厅中接引的小二直接进入二楼，原来二楼被布置成一个一个的雅间，供文雅的客人品茶畅谈，只供应茶水点心，不供应其他吃食，看装修的规格，应该是只有富贵人家可以消受的起。

再往上，不同于第二层还有一定的人间烟火气，第三层则完全是墨香盈鼻了。第三层诸多大家的古字古画，粗略扫去，应该有许多都是孤品珍品，不知道陈列在这里是卖是观赏，抑或两者皆有。

当惜言以为众人要在第三层停留的时候，韩兴业却轻车熟路的带着大小姐韩婉仪，越过人声鼎沸的第四层，直接到底了顶层第五层。惜言跟在后边匆匆瞥过，只绝地第四层仿佛是一众公子哥斗蛐蛐儿，射箭武枪的地方，反正除了人说话呼喝的声音，她还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响声。

第五层终于到了，除了三少爷习武仍然面不改色外，因为常年不运动不劳作，四体不勤的众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。大小姐韩婉仪虽然着了男装，但是此刻脸蛋红扑扑的，引得第五层的众人纷纷侧目了瞬间。

果然是美女大家闺秀，到哪里都掩盖不住光芒呢。不过这时候众人也都顾不上自己的形象，都眼巴巴的望着三少爷，期望他解释这是怎样一个神奇的所在。因为入目所见，不仅有书生公子，赳赳武夫在座喝茶畅谈，甚至还有女装的小姐大方入座，和男子同桌畅谈饮茶。

像大小姐这样女扮男装的也有，不过并不可以装男性化的声音，出口还是娇滴滴的女嗓，然而众人并不觉得有异。

“三哥，这个地方简直惊世骇俗，你是怎么知道的？这些人在聊什么？”大小姐的声音里有隐隐的兴奋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。

韩兴业先是引着大小姐韩婉仪在一处空闲的圆桌旁坐下，端起来跟随小厮奉上的茶，才开始慢条斯理的解释：

“这个地方是全东京言论最自由的一处所在，上至王公贵族，下至寒门学子，只要腹中有料，都可以来这里侃侃而谈。品诗作画可以，畅谈政局可以，手谈更无妨。只要你能够在这里找到交流的人，就可以交流任何事。”

“照你这么说，这里相当于一个最开放的交际场，在这里守株待兔，就可以认识一切想要认识的人喽？”大小姐韩婉仪很聪明，眼睛一转就点出了其中猫腻。

“你看到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了吗？谈诗论画不过是幌子，结交权贵之子，挑选自己的意中人才是她们的真正目的。”韩兴业轻笑着。

也许是因为这天然居五楼气氛太过自由随意，惜言不自觉放开了自己，大胆的出口：“也不尽然，小姐你看那里坐着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姐，她与旁边一位衣着稍显寒酸的年轻书生交谈，一副尽心倾听的模样，不时还谦虚的询问几句，很是礼贤下士。并不像三少爷说的，是来结交权贵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