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禹念头一转,略微一笑,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受命于云世子,一切均是秘密行事,是以当时并未依靠令牌出城。”
他见魁梧灵修面色骤然沉了下来,也不惊慌,“若族兄有所怀疑,大可前去世子府通禀,或是让世子府的金老前来。”
有百里云这面大旗在,项禹倒是并不担心对方敢把自己如何。百里氏族在弥罗族中地位显赫,百里云又是百里氏族世子,对魁梧灵修这等守护城门的下等族人来说,那可是只能仰望的人物。
魁梧灵修犹豫了片刻,沉声道:“你在此等候,待我查明真伪,再做定夺。”说着唤来一名灵徒,耳语了几句后,那名灵徒便撒腿如飞的往城中而去。
项禹也不心急,双手负在身后,站在原地静等起来。
而魁梧灵修目光始终盯着项禹,似乎担心他突然逃走。
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,那名灵徒又直返回来,而后面则跟着一辆兽车,不急不缓的驶到了城下,帘门一挑,里面高坐着一名青袍老者,面色肃然,看起来不怒自威。
魁梧灵修眼睛一亮,连忙上前施礼,道:“金老您怎么亲自出面了,只需让手下捎个口讯便是。”说着,看了项禹一眼,一脸的赔笑。
金老鼻中哼了一声,道:“若不是老夫前来,你能够放他进入城中?”然后他捋了捋胸前胡须,略有不满之色。
魁梧灵修笑道:“此乃在下职责所在,还望金老勿怪。这位左兄既是云世子亲侍,自是没有丝毫问题的。”说着给旁侧的守卫使了一个眼色。
后者会意,连忙将手中兵器收回,然后往两侧一闪,将通往城中的道路让了出来。
项禹嘴角一笑,挺着圆滚的肚囊有些费力的钻进了兽车,车夫调转车头,登时銮铃之声响动,便往城中扬长而去。
魁梧灵修呲了呲牙,哼了一声,心中满是怨念的看向了两侧的一众守卫……
兽车中,项禹抬眼瞅了金老一眼,自他登上兽车后,这金老便垂下了眼帘,稳坐不动,根本懒得看他一眼。
项禹心中一笑,也不主动开口。
片刻后,金老眉头一皱,撩开眼皮看了一眼项禹,最终有些沉不住气,道:“事情都办妥当了?”
项禹闻言,只是笑着点了点头,仍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金老哼了一声,也不再理会,又闭上了双目。
大概一盏茶的工夫,兽车缓缓停了下来,金老当先下了兽车,也不管项禹,直接往世子府里走去。
项禹跟在后面,待穿过江上长廊,又跨过几道院落后,最终来到了那处花草遍地的阁楼。
此时,项禹才清楚这座阁楼为何会叫做‘云妙阁’,看来这云世子对云妙雪的确是用情极深,但看云妙雪的态度,似乎对他并无什么情义。
“世子在云妙阁中,你自去拜见便是。”金老一脸冷漠,淡淡的说了一句后,便拂袖而走了。
项禹哑然一笑,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矗立的楼阁,便迈步走了进去。
待轻车熟路的登上云妙阁二楼,见百里云仍旧盘坐在软席上,抚摸着那把古琴,案桌上香烟袅袅,脸上带有淡淡的愁容。
他望了项禹一眼,指了指不远处的蒲团,道:“坐吧。”
项禹也不客气,身子一沉的落座下来。
百里云剑眉微皱了一下,道:“你为何一去年许之久,难道灵妙谷出了什么状况?”说着,修长手掌不自觉的触了一下身边的那把古琴。
项禹淡淡一笑,道:“世子多虑了,如今灵妙谷已然脱险,而且那位云族长让在下将这枚传音符交给世子。”言毕,他伸手入袖,将云妙雪所给的那枚玉符交给了百里云。
“你见到了云姑娘?”
百里云一脸惊愕,眼睛一闪后,也不顾世子形象,连忙将玉符拿在手上,手刚抬起,却又为之一顿。
考虑良久,他这才往玉符中输入了一道元气,此符表面灵光微闪,一股异样波纹荡漾开来。
百里云显然是听到了云妙雪的传音之语,刚刚有些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,但渐渐的,他脸上却又露出一些异样的表情,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项禹身上。
“你并非左翰?”
到了此时,项禹也不再隐瞒,暗运玄功,身躯陡然一变,恢复了自身形貌,然后朝百里云拱手道:“在下项禹,乃是人族人士。”
百里云起初尚有些惊疑,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,仰天一笑,道:“道友的玄术还真是奇妙,连本世子都未曾发觉。”
他站起身来,表情肃然,“妙雪已在玉符中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,此次灵妙谷能够抵御图元等人,全靠道友之助,百里在此谢过了。”说着,朝项禹深鞠了一躬。
项禹心中一叹,在百里云心中,这灵妙谷居然比之弥罗族都要重要,还真是难得的痴情种了。
他起身将百里云搀扶起来,笑道:“百里兄礼重了,在下前往灵妙谷亦是有事相求,只不过恰巧遇到了此事,自是不能坐视不管。”
百里云颔首道:“既是妙雪看重之人,自不会有错了。”他顿了顿,道,“微兄痴长些年岁,就称道友一声贤弟如何?”
项禹道:“自当如此。”
百里云微露苦涩,道:“原本微兄有心前往灵妙谷,却被族中长老阻拦,是以无法相助,心中却是愧疚难当。”
自图元前往灵妙谷征讨宝花族灵女,历时年许之久,弥罗族自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,对图元可以说大为不满。
可正如云妙雪所言,图氏族与那宫羽氏族野心极大,几乎将所有兵力安置在了与周边族**战上,是以短时间内无法抽出人手去往灵妙谷查探究竟。
无奈之下,图氏族这才请百里氏族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