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!”车夫不断点头,对凌玥这个反应甚是满意:“那小人就先走了,还有其他活儿要接呢!”
知秋巴不得此人赶紧走,不仅话多,还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,当即做了个请的姿势:“有劳车夫大叔了。”
车夫娴熟地拉起缰绳,一个憨笑之后扬长而去,马蹄践踏起的尘土飞扬。
视野里一片土黄色,果真是偏僻到极致的东郊啊。
知秋不情不愿地撇嘴:“姑娘!您和他废那么多话干嘛?”
凌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:“人家做小本生意的,跑到东郊来,这回程的路上准接不到什么活儿,咱们道个谢也是应当。”
知秋嘟囔,甚至扯起了凌玥的袖子:“您知道的,婢子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是为了什么?凌玥只能先行往东面的方向走去,留下了个背影对着知秋:“那你说说,你说的是什么?”
知秋几步追了上来,问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您刚才说您有远房亲戚在这边,还说了一句大户人家,那车夫为何就放弃了探寻我们来此的目的?”
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?知秋依旧还是一头雾水。
凌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,八成是坊间的传言和部分人的仇富心理吧。
曾经让她不屑的一些东西如今竟然反过来给了她钻空子的机会:“大户人家,花天酒地,三妻四妾,应该是挺正常的吧。”
话虽然是这么说,但凌玥心里却根本不愿意承认。
单凭她自己来看,别人家的是非她无法判断。可是爹爹和娘亲之间的相敬如宾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。
至于赵姨娘嘛,凌玥不知道该对这个无意闯入他们生活中的意外者做何反应。又或者,本不是赵姨娘是多余出来的,毕竟先嫁给爹爹的人又的的确确是她。
这上一辈三人之间的纠葛也自然不是凌玥一两句话就能理得清楚的,但是爹爹对娘亲的真心亦是可表。
就冲这份真心,她就绝对不会相信坊间对大户人家的误解的。
但是,这些误解适时地提出来又确实可为她说话做事提供不少的方便。至少在刚才,不就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嘛。
“姑娘,那是义庄吗?”知秋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院中密密麻麻的棺木,头皮直发麻。
凌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,但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:“我们先过去再说。”
这些棺木均未上漆,甚至还有不少是尚未被锯切打磨的,就是这些半成品把院子占得满满当当。
凌玥甚至不知该如何下脚,直到她看到了一匹白马被拴在木桩旁。
明明是被禁锢着,却还保持着其遗世独立、傲然挺立的身姿:“那是哥哥的马。”
都说人以类聚、物以群分,有的时候,其实就算是连坐骑都是跟主人的。
因为主人的言行会在有意无意中影响它们,而它们被选择更是符合主人的心意的。
就如同这匹通体雪白的白马,别看这是胯下坐骑,却是和哥哥一样的清隽身姿、卓然风采。
“还好哥哥还没走。”凌玥用手轻轻抚摸着白马的毛发,“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