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自己面前被不远处灯火映照得粉面含羞的姑娘,苏云起改了注意。
他还不想把这些没有坐实的猜测如此莽撞地告诉她,也不想跟她说她的行踪反被人利用。他之前没有能及时守在她的身边,让她经历了太多。
可是今时不同往日,既然如今他回到了她的身边,那么,那些不堪的东西就应当在他这里统统结束。
他情不自禁地抬手罩上了她的发顶,细软的发丝被山风撩动地在手心乱窜,挠得他心肝里都是一片痒痒的。他轻笑着软下了声音:“我们再不回去,师父就要等急了。”
还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。但凌玥也没有同他计较,只是紧了紧自己手里被包好的花灯:“走吧。”
道士也算与这位熟识的苏少将军阔别多日,即便不能算热情,也不应该像眼前这个样子……
“哼!小子,你又来作甚?”道士自打苏云起进门起就垮着张脸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苏云起是他多日不见的欠债者登门了呢。
苏云起自是不在乎这些冷言冷语的,此刻很自觉地为自己斟了茶,一口一口抿着。瞧上去,奔波了将近一日,应该也是口干舌燥了。
凌玥没有去打扰他,只是借着捏肩的名义靠近了道士师父:“师父,少将军他也是好心来看你,你又何必故意摆出这等表情呢?”
“看我?”某个姓苏的,心早就偏到了九霄云外去,还能来看他这个糟老头子?
道士更没有什么好气:“你可别给师父脸上贴金了。小子,你今日就有话直说,此次辛陵之行,究竟是奉命,还是你个人的意思。”
苏云起无所事事的神情有忽而一瞬的凝滞,这才又很快恢复了自然:“师父您老人家闲云野鹤惯了,云起也不是那严于律人,宽以待己的人。此行,自是私事。”
这就好啊。要不古人总说:人以类聚。玥儿看上的人,果然品行端正。
道士的气瞬间消了大半,刚想主动开口缓和几句,这又发现了苏云起给他挖下的深坑:“嘶!这不对吧,为了私事而来?那你是准备,带走玥儿了?”
有没有搞错!他苏云起是堂堂苏氏一族的少将军,整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,压根和他们这等斯文人就不是一个路子的。
方才才想通了的道士很快又冷下脸来:“不行,我不答应。我这道馆小,怕是容不下少将军您这尊大佛。请吧。”
“师父!”凌玥扯了扯道士师父的衣袖。她在这荒山上过了多久,也就期待了多久。
荒山不是不能住人,师父也不是不好,只是苏云起的出现,连带着她的心口好像都得见了一缕光芒。这光,弥足珍贵。
苏云起被赶人倒也不急,毕竟他可是有备而来。放下早已喝尽的茶盅,苏云起打量了周围一眼,这才笑道:“无妨啊。这荒山甚大,待我来日在您这道馆旁再修一座可落脚住人的就是。”